曾经九寨难为水
曾英
“那一日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，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，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，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 我升起风马，不为乞福 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 垒起玛尼堆，不为修德 只为投下你心湖的石子那一夜 听一宿梵唱，不为参悟 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……”
此时，除了仓央嘉措的诗句，再无其它来表达我对你的崇尚和膜拜。那一日，我长途奔波，不顾晕车和高原反应的痛苦，不正是为能与你相见，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吗？九寨，我梦中的女神，曾梦想千百次的与你邂逅，却在那一日不期实现，我怎能不欣喜若狂，彻夜难眠呢？
那是一场久远的守候，一次前世的相约。那些艳冠群芳的舞者，那些水的精魂，那些永不失色的山山水水，款款地，将这前世今生的约定，绽放于九寨之怀，并将持续氤氲我永恒的记忆。
“人间天堂”、“童话世界”、“神奇的九寨”……各种比喻早已充斥了我的九寨想像。及至到了九寨，那些无数次美好的想像才有了具体的定格。“九寨归来不看水”，这里布满了一百多个高山湖泊，藏族同胞将这些湖泊称为海子。九寨沟的海子神奇而梦幻。一路上，箭竹海、熊猫海、五花海、镜海、长海、五彩池……美景连着美景，惊艳接着惊艳，大大小小的海子或平静，或灵动，或纯净，或艳丽，或碧绿，或湛蓝，或飞珠溅玉，或波光潋滟，或柔情缱绻，或豪情万丈，或沉默羞涩，或热情奔放……变化无穷，但无论如何变幻，皆美得纤尘不染，仿若仙境。玉潭将青山、蓝天、白云拥入怀中，用她那特有的色彩，将她们打扮得更加靓丽。
关于海子，有一个美丽的传说: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一个男山神达戈和女山神色嫫热烈相恋，他们爱上了九寨沟山高林密，鸟兽和谐，决定留在这里。不料被潜入这里的恶魔蛇魔扎发现，蛇魔扎惊慕色嫫的美色，就发动了赶走达戈、抢劫色嫫的战争，恶战中色嫫险些被恶魔抢走，慌乱中色嫫把达戈送给她的定情之物——风云宝镜掉落下地，摔成了一百多个碎片，变成了散布沟内的一百多个海子。达戈虽然英勇，蛇魔扎也是不弱，双方从沟内打到沟口，仍不能杀死恶魔，这时万山之祖扎依扎嘎伸出了援助之手，以一座屏风似的山崖档住恶魔退路，又以一声霹雳将恶魔埋进山崖，只露出一张丑恶的脸，山崖就是宝镜岩，原来就叫魔鬼岩，崖面上的鬼脸依稀可见。从此，九寨沟恢复了宁静和祥和，更因为一百多个宝镜碎片变成了五光十色的海子而美丽无比。山神达戈和色嫫在这里长住下来，成了神奇九寨的保护神。美丽的传说让人心旌神摇，引起无限遐思，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去领略海子的风采。
箭竹海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海子，这里的美在于山水相映，相得益彰。箭竹海的山没有华山的险，没有黄山的奇，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层次分明。从山顶到山脚，深深浅浅的绿一层层地排下来，倒映在海子中，层次便更显丰富。五颜六色的小野花，水中游弋的野鸭为这湖光山色更添一份风采。早晨的箭竹海在薄雾的轻罩下，如蒙着面纱的少女，羞涩、神秘，睡眼迷离。把箭竹海和熊猫海连起来的是一组瀑布，落差不大，水量却很足、很宽，雪白的瀑布如丝绸般滑下，哗哗的水声，飞溅的水珠，让镜头湿了又湿，让人回眸又回眸。沿栈道下去，一路高低错落的瀑布浅吟低唱，清可见底的小池涟漪微漾，密密层层的树林遮天蔽日。此刻，我真想慢下脚步，在这幽深的林荫道上走上那么一小段。
如果说熊猫海的水绿如翡翠，那么五花海的水便是五彩缤纷。
初见五花海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这是水吗？。水面无风而波，那粼粼的波纹，像极了锦鲤的鳞片，每一片都晕染着彩虹般的颜色，反射着太阳的光辉，就那么颤抖在阳光下，荡漾在人的心底。我看呆了，整个五花海波光流转，如一湖跳动的音符，流淌着优美的旋律，唱着无字的歌。躺在水底的枯木，似乎也恢复了生机，和着水的节拍，在轻轻地跃动着。不，这不是水，这分明是一池鲜活的生命，一群五彩的精灵，在大山的孕育中，那般的生机勃勃，似乎要跃出水面，幻化为无数的金童玉女。她的美艳早已超出我的想像，久久地震憾着我，让我不能思想，不能呼吸。镜头早已不能表达我的感情，无论怎么拍，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。此时，我真想站成那棵树，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，领略她惊世骇俗的美丽，任人声喧嚣，尘世纷扰……
五花海的美丽，是那般地刻骨铭心，销魂蚀骨，好久好久，我都难以从那强大的气场中走出……
珍珠滩瀑布是86版《西游记》片尾拍摄处，落差不大，但水却不是倾泻而下，而是天女散花般撒出来，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。瀑布上有一个约20几度倾角的滩面，瀑布先在滩面上缓缓流淌，由于滩面由钙华组成，钙华表面又有鳞片般的微小起伏，当薄薄的水层从滩面上淌过，在阳光的照射下，若万颗明珠，闪着银光，故得名珍珠滩。
长海大气，美得雍容华贵；五彩池绚丽，美得光彩夺目；诺日朗阳刚，美得惊心动魄；芦苇海柔情，美得缠绵悱恻，一条玉带弯弯地游走在半人高的芦苇丛中，静静地伴我们前行。许多的海子我们仅能惊鸿一瞥，更多的却是无缘得见，只能抱憾而归。
出得沟来，我仍处于神游状态。曾经九寨难为水，我将灵魂留在了神奇的九寨。
* 岳池县人民检察院控申科科长
